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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渐浓，石头安静的缩在床上。
他的屋子有一个简陋的窗户，床尾处还被锄头、簸箕划去一大块，这里原来是做柴房用的，后来李荷花占了他的屋子，他只能搬来这里。
外面传来女人的哭嚷声，石头眼睛动了动，下一秒，房门被“砰”地一脚踹开。
李黑生长得人高马大，几乎把柴门都堵住了，他背着光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。
石头僵硬的坐起来，脸色苍白，紧紧地扣着裤兜，汗水浸湿了手心。他对他爹是无意识的发自内心的恐惧。
李黑生沉默寡言，脾气古怪，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成为点燃他怒气的导火索。
李小莲用尖细的声音哭诉道：“我知道石头不待见我，平时我都是避开他的，没想到他竟然用我的荷花出气，直接想要荷花的命啊！那么大的石头……”
李黑生沉默着走进屋里，踢翻拦在腿旁边的矮凳，径直走到石头面前，一把拽过他的衣领。
石头被他像小鸡仔似的拎起来，身体微微擅抖。
“为啥要给我找麻烦？”
李黑生的声音粗糙得像在砂纸上摩擦过，重重的敲击着石头的心。
石头张张嘴，说：“我没有推她。”
李黑生没有理他，抓着他的领口拖到院子里。
对于李黑生说，他并不在意谁和谁打架，是谁摔的头破血流，他认为自己掌握着这个家的秩序，要是有人挑战他的底线，给他找麻烦，那他就就该好好教训他。
“唔。”石头被狠狠的摔在地上，疼得身体失去知觉。
还不等他爬起来，重重的木棍雨点般砸在他身上，空气中响起沉闷的撞击声。
石头抽着气的痛呼声，一点没有让李黑生心软，他面色冷静，高高的抡起木棍，砸下去的力度带着风声，一下接着一下。
最后石头甚至一度没了呼吸，鲜血渗湿了衣裳，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。
李小莲刚开始还在旁边煽风点火，眼里满是快意，后来见石头身下都湿了一块，李黑生也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，才开始害怕，忍不住出声拦下了李黑生。
李黑生冷冷的看她一眼，说：“这事就过了，以后别在我跟前提。”随即丢了棍子。
李小莲缩缩脖子，其实她也怕李黑生，知道咬人的狗都不叫，平时不敢招惹他，好在李黑生不管家里的事，才容她和李荷花在家作威作福。
见石头还躺在地上，李小莲大着胆子过去扶他，一把摸上去湿漉漉的，她借着月光一看——染了一手血。
“啊！”她吓得一声尖叫。
李黑生这是下的死手啊，她惊得呼吸急促，出了一脑门汗，半拖半拽地把石头弄回床上。屋里没点灯，她站在暗处看着石头，心里嘀咕着，是死是活就看你的运气了，反正你亲爹都不管你。她这时也丝毫未觉得这件事是因她而起的。
李小莲回到李荷花屋里，李荷花窝在床上睡得正香，头上裹了纱布。她磕的伤口不大，但有点深，卫生所的大夫说可能会留疤。
李小莲叹了口气，她如何不生气，别看李荷花年纪小，早就有了审美意识，每天趴在屋里的镜子上照，路过都得多看两眼，要是被她知道额头上会留疤，还不知道要咋闹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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