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6. 第 3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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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素烟看着柳林洛，神色哀伤。

失去修为，毫无希望的那些日子，她想过一死了之。若不是镜羽突然出现拉了她一把，她恐怕早就一跃而下，粉身碎骨。

对于师尊长年的漠视鄙夷，白素烟一直都觉得是自己不够好，作为师尊的座下大弟子，不够优秀，所以才会惹师尊气恼。

可那日她亲眼所见仰望的师长眼里没有半分怜惜，柳林洛一句话也不肯听她说，事情真相如何根本就不重要，师尊就是...打从心里厌恶她。

领悟到这一点，白素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柳林洛，以前她还能找找其他借口骗骗自己，如今她是连骗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白素烟就算伤心，也无法对柳林洛不敬。只是一脸可怜兮兮地说道：“师尊惩戒徒儿，徒儿自当领受。”

殿内想看好戏的一众弟子顿时无奈至极，原以为白素烟终于可以硬气一回，眼下还有掌门给她撑腰，难得的好机会，她都不知道把握。

柳林洛之所以能在青阳宗嚣张跋扈，目中无人。一半的原因在掌门齐思渡，是他的纵容，宽厚，让柳林洛总是肆无忌惮。

另一半原因在白素烟，全宗门里被欺负得最惨的人是她，柳林洛是她师尊，就算别人想为她出口气，她都总是维护自己的师尊，毫无怨言。

她这种逆来顺受的态度，让想插手的人都觉得白费功夫，便也就随她去了。

柳林洛对她这种软性子也是烦得很，但凡她反抗一次，聪明一点，也不会被原主欺负到死。

璎雪嗤了一声，已经可以预想到此事会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，对于柳林洛每次犯了错都能被原谅她非常难以接受。

白素烟的忠诚更让她觉得气愤。

有一次她主动找到白素烟，说出想帮她出头的时候，那丫头竟然口口声声都在替柳林洛说话，还劝她要和师尊好好相处，不然掌门会难过。

白素烟那蠢货竟为了柳林洛敢搬出掌门师兄出来威胁她，璎雪实在不理解，柳林洛那种差劲的人，为什么总能轻易得到旁人难以企及的真心，而她从来不知道珍惜。

谢锦和江南泽早已习以为常，低眉垂眼。都不用他们出马，任何想对他们师尊不利的情况，大师姐总是会第一个冲出去。

就在大家以为很快就会散场的时候，白素烟抬眸，语气凌厉道：“可事实证明徒儿没错，师尊不向徒儿道歉吗？”

此言一出，全场哗然。

谢锦和江南泽震惊抬头，齐思渡站在二人最近的地方，他眼睛发直地盯着白素烟，一脸惊诧。

柳林洛直面她气势汹汹的眼神，不由得有些兴奋。

白素烟这一句实属大胆，哪有徒弟让师尊跟自己道歉的。

纵使长辈有错，大庭广众之下，她这样说，让柳林洛颜面扫地，一点情面都不给。

璎雪觉得柳林洛一定会被气疯，她高兴地看向柳林洛，可是她没在柳林洛脸上看到想看的表情，反而看柳林洛一脸兴奋地看着白素烟。

柳林洛走向白素烟，白素烟一句说出去，已花费了全部的勇气，见她靠近，身上紧绷，咬牙忍着不后退一步，眼神坚定地盯着她。

“为师若是不想道歉呢，你预备怎么样？”

白素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，神色无措。

柳林洛非常了解她的痛点，直接道：“你恨为师的话，大可以直接离开青阳宗，我们师徒情分可以从此一刀两断。”

白素烟瞳孔骤缩，脸色煞白，她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瞬间被击散。果然，她就是敌不过柳林洛。

柳林洛轻易就可以抛弃她，而且那么迫不及待，仿佛是逮到了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一般，恨不得甩开她这个包袱。

身后的齐思渡厉声道：“要离开，你离开！”

柳林洛回头，齐思渡一脸怒色：“师妹，你如此冥顽不宁，青阳宗也断断留不得你这般无德的师长。”

璎雪震惊地看向齐思渡，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齐思渡发这么大的火，事情竟发展到柳林洛会被赶出青阳宗的地步，这还真是让人想不到。

柳林洛自己也想不到，齐思渡对她的态度似乎变了很多。

眼看情形越发严重，江南泽连忙也跑了出来，柳林洛余光瞄到，怕他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，眼神示意他。

江南泽接收到她的目光，只好转向白素烟求助：“师姐。”

白素烟看着柳林洛，狠绝道：“要如何师尊自己选，反正师尊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有错，徒儿静候师尊处置。”

她霸气说完这一句，低身朝掌门一辑，转身佛袖离开。

这下算是彻底翻脸了，璎雪突然对这个师侄有些刮目相看，她那句让柳林洛自己选，简直绝妙。